老去的時候

偶爾就會想起Zoe 小姐的這篇文章，
和卓韻芝的這篇文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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Zoe：《時代不容你的年頭》




　　修舊電腦。知道是OS 問題又無法還原。反正data 都backup 齊全了，乾脆format 重裝就是。即時restart 並叫他把OS 安裝碟找來。正好奇他猶豫未決，他謂，媽媽用慣photoshop 5呀，搵唔返嚟裝。

　　本能又張口想辯駁些甚麼，看著他稍稍皺眉一臉認真，卻是說不出話來。先是慚愧於自己的不體貼及魯莽。然後是想起往時友人問我要回較舊版本的software setup file 時，我總說，用新version 啦用用下就慣，之後出新version 都係呢個ui 架啦你成世唔學咩。然而這次為著這age group 的受眾我想張口重述時，終覺不近人情。

　　總有一日我也會站在同一位置上吧。當我開始沒興趣，繼而變得沒能力，再去理解吸收甚麼事。由「自問都算跟得貼」漸漸過渡到「後輩有時間做好心三催四請先肯教吓我點用」。幾乎能幻想到，當時代巨輪在轉，整個社會整個世界的人在跟著走，頭也不回，然而我一直被遺留在後頭的寂寥的感覺。世界再不會以你的年紀為target audience 時，是那麼孤獨而無助。

　　還能怎麼樣呢？除了將心比己，偶爾多付時間心機為身邊的落後者伸伸手。


卓韻芝：《Drip》





　　步進晾衣間，發現外婆蹲下來在地上抹水，我抬頭一看，頭頂掛著濕透的衣服，水還在滴。

　　她老了，手腕乏力，連將衣服扭乾的氣力也沒有，惟有眼白白看著下落的水點，蹲俯去抹水。

　　當我們年青，永遠無法明白有幾多事情值得我們高興。而當人老了，身體不靈光，需要的並非你的金錢，而是你替她將一塊布扭乾。

*

繼而想起自己對父母做的從來不夠。
曾經有位朋友跟我說：
「要自由嘅呢，就一定係不孝架喇。」

我在想，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的。
難道真沒法子面面俱圓嗎？我不信。
仍在摸索當中的平衡點。

想著想著，開始思量：
我希望自己老了以後怎樣過生活？

如果有些關係是可以不變的，
但願老去時，
跟臭腳、雞尾等人齊齊入住老人院，
欺負看護姐姐、鬥地主渡日，
間中舉辦拐杖格鬥、片輪椅競賽，也不錯。

（Ｚ= Zams。）

Ｚ：「咁點解要一齊入老人院，唔租地方？」
哈：「因為老喇，要看護。」
Ｚ：「咁夾錢請看護都得架。」
哈：「咁住老人院各自撩下第啲公公婆婆都好嘛。」
Ｚ：「咁老仲溝仔溝女呀！？」
哈：「咁skip 咗呢part 囉。」
Ｚ：「下！？咁即係直接埋牙呀！？」
哈：「……」

這是2011 年我第一件認真思考的事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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願我們都直接、坦白的活過去，
願我愛的你健康、快樂。